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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6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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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牵挂

◎鱼鸿

国庆过后,太阳公公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早晨起得越来越晚,晚上回家却越来越早,连散出的阳光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下午五点左右,便给大地扯上了黑色的帷幕,大街上华灯初上,行人匆匆,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焦急地等待着儿子的电话。

儿子已上初中,放学后自己步行回家,从儿子应该到家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拿出手机等待铃声响起。有时儿子回来的早,我便在电话里夸夸儿子,希望他能一直这样早早回家。有时儿子回来的晚,我便开始胡乱猜疑,是不是在路上贪玩了?或者是作业完成的不好让老师扣下了?亦或是路上有坏人?……,总之,在儿子的电话没来之前,我一直处于焦急等待中。

前些天,儿子学校开运动会,我和先生上班没时间接送,就委托儿子同学的家长捎着他,让他拿着手机,方便联系。中午我休息时给儿子打了好几次电话,他既没接电话,也没回电话。儿子嗓子发炎咳嗽,不能吃辣,我不知道他订的学校的餐盒是不是很辣,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多喝水……

我一下午都在担心他嗓子的炎症会不会加重。

晚上,我问儿子为什么不接电话,儿子说没听见手机响,后来看见了也没时间回。

那一瞬间,我无比的失落和难过。

人都说父母的心在儿女身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这话一点都不假。

想起自己小时候去那里玩,临出门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当年很不理解母亲那份牵挂的心,总嫌她唠叨,多管闲事。现在自己有了儿子,才真切体会到母亲对我的那份牵挂。

春天的时候,我告诉母亲暑假期间我们要回去住几天。父亲得知我八月末要回去后,想到我多年没吃过五味子了,便不顾腿脚的不便到山上去摘了五味子冻在冰箱里等着我回去吃。八月末,我回去的时候,母亲从冰箱里拿出五味子,看着那晶莹剔透的一串串红色小珍珠,我谗言欲滴,大快朵颐起来,可是不到十分钟,五味子因周围气温太高而结上了洁白的霜,颜色开始由红变黑。母亲问味道怎么样,有没有新鲜的好吃,我说挺好和刚摘的一模一样。

一想到五味子一般都长在深山老林里,藤藤蔓蔓地缠绕在树上,七十多岁的老父亲艰难地去摘的情形,那五味子的味道在我嘴里与泪水的味道极其相似,酸中带着些咸、还有些甜。

我想,冷藏五味子在冷藏行业可能也就母亲敢开这个先河吧。

秋天来了,又到了丰收的季节。核桃下来了,他们卖一部分,留一部分给我们;板栗下来了他们也是卖一部分留一部分给我们;柿子熟了他们仍会留一部分给我们。核桃还好说,可是板栗和柿子是最不耐放的,板栗招虫、柿子变软会霉烂,时间长了都坏掉了,往往留的那一半又会坏掉至少二分之一。每次,我们姊们几个都不让他们留,他们都会说没留多少,就留了一点点而已。

现已进入深秋,天空一天比一天蓝,风一天比一天凉,树上的叶子一天比一天黄,也一天比一天少,冬天正在向我们逼近。想到家里年迈的父亲和母亲,我不知道农活都忙结束了没有,天冷了,过冬的木炭和煤都准备好了没有。

我打电话询问他们庄稼收结束了没有,过冬的煤准备好了没有。母亲说家里一切都好着呢,说着说着母亲又将话题转到我身上,她问这边冷不冷,先生出差回来了没有,孩子学习怎么样,临挂电话,她又叮咛我注意身体,海边风大、谨防感冒,照顾好孩子……。

每次通电话,母亲都还将我当小孩子总是叮咛我这儿,嘱咐我那儿。每次在她说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母亲怎么到老也没改她那爱唠叨的脾气。可要是那次她在电话中没唠叨我,我又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也许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他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爱着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看不起这种方式,为人父母后却又沿用这种方式,继续唠叨着自己的儿女。

电话的那边是父母,他们对我的思念与牵挂是彻骨的;电话的这边是我,而我对他们的牵挂远不如他们对我的牵挂来得真切。

他们一边守候着我们曾经的家,一边默默地牵挂着在外闯荡的儿女,忍受着年复一年的孤寂与期盼。

儿女终久要长大离家,开始新的生活,而做父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心中的不舍,鼓励并支持儿女们寻找自己的未来与幸福。

自我们离开他们视线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随即被悬了起来,直到他们再次看见我们为止,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有着落。而在这之前,始终都是无言的牵挂。而这种无言的牵挂必将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直至永远。

鱼鸿,本人喜欢读书、爱好写作,曾在《烟台晚报》、《福山文学》、《商洛文学》等期刊上发表过多篇作品,代表作有:《回不去的岭南鱼》、《秦岭深处的孤独》、《一个基层公务员的一生》、《星星的眼泪》、《梦中的仙鹅湖》、《雾》等多篇作品。现为烟台散文微刊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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