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收录于百家号抗击新型肺炎专题人物栏目“战疫日记”中,本专栏将聚焦真实的抗击新型肺炎人物故事,众志成城,为真实发声!
张芳英,河北省沙河市人,医院医生。
文/张芳英
年1月23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日
今天是年假前的最后一天,住院病人都已陆续出院,门诊病人也寥寥无几。大伙都盼着明天开始的年休假。说实在的,科室常年累月加班加点,尤其腊月,手术量骤增,医护人员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今天是一年以来最轻松的一天。
早上上班,大家随意地讨论着新冠病毒到底是个什么鬼,难道它比年的非典还厉害?因为前几天,市里已经启动了防控预案,医院周会群的消息,大约9点半左右,办公室连发三条消息,全体医护人员取消年休假,全部上岗待命。
听到这一消息,科室有了短时间的沉闷,甚至听到了几声牢骚。可很快,大伙纷纷表示:听从命令,坚守岗位。使我很受感动。忙完了科室的工作,给女儿打电话,问女儿有没有接到取消休假的通知。女儿说暂时没有,还说想教弟弟滑雪。心中不免窃喜了一阵子(请允许我做为一个母亲的自私)。
取消年休假,预示着疫情的严重性远运超乎我们的想像。疫情就是命令,此时的我们从白衣天使摇身变成白衣战土。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年1月24日除夕夜
为了照顾科室的年轻人,我给自己排了除夕的夜班。让上了一天白班的孩子们回家待命。这是我人生50年来最寂寞的除夕夜,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想像着家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景像,心中无比的落寂。
因为我内心深处有一个自己的想法:女儿已毕业工作,下一步就是谈婚论嫁,说不定明年就成为人妇。所以特别想陪女儿过这个除夕夜。正当思绪万千时,女儿打电话过来,说年夜饺子已包好,要给我送饺子来。
我很惊讶,因为值班,没有准备包饺子啊,何来饺子?女儿得意地说,家里有自种的韭菜,有鸡蛋,有面啊,还愁没有饺子。都是我一手弄的,厉害吧。
我一时凝噎。想想由于工作原因,不能像別的妈妈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我的孩子。真的很抱歉。
年2月1日正月初八
中午休息时间,无意中从女儿的朋友圈知道,医院的一线:发热门诊,而且是无限期随时待命,医院还为他们买了保险。心猛的一沉,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女儿小时侯体弱多病,近期还有点轻度贫血。那么娇弱的女子在艰苦的一线,身体能否吃得消。
医院如实反映情况,要求调岗。女儿坚定地说,非常时期,咱不讲条件。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放心吧。看着女儿故做镇静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做为母亲,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沉默了。女儿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担忧。说,不用担心,人总是要长大的,谁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让我经历些大风大浪吧,那样我会成长得快一点。瞬间感觉女儿长大了。
默默地连夜为女儿熬制了提高免疫力的中药膏方,准备好了零食,水果,书籍,笔墨纸砚和字帖,尽可能做好孩子的后勤保障工作。
晚上我们母女躺在床上,谈了许久许久,谈了很多很多……看着女儿沉沉地睡去,一夜无眠。
年2月2日正月十一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驾车送女儿回单位。路上能感觉到孩子些许的紧张。我们都故作轻松地尴聊着。聊到了年的“非典”疫情。女儿问,当时你去一线,怕不怕。我说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女儿说,那时我上小学,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整天见不到妈妈,也不知妈妈早出晚归地在干什么。直到这次疫情,才明白妈妈原来去了抗非一线。17年后有幸和你比肩同契,我不会退缩的,加油。
回单位后,拼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女儿连续2个夜班,连轴转的工作,睡了不到5个小时,吃了三顿饭。正式进入自行隔离期。也许是来自长时间的工作压力,也许是对柔弱女儿的牵挂,也许是对需要照顾的八十岁老母亲的愧疚。一向坚强的我崩溃了,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了……
年2月6日正月十三
天不知何时悄悄下起了雪。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想到奋战在一线的女儿,不禁潸然泪下。女儿娇小的身驱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学着战士的样子冲峰陷阵。可在妈妈心中,你还只是个孩子,此时的你应该和别的女孩一样,呆在家里,穿着睡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刷着抖音,聊着天,听着妈妈的唠唠叨叨,娇嗔地以减肥为借口,不按时吃饭,以不上班为由,不按时睡觉。
可现实中我的乖乖女却是这样的: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汗水渍透的衣服,被哈气模糊的护目鏡。为了不浪费宝贵的防护服,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像个大人似的在前线负重前行。
同是医务工作者,我内心是纠结的:在我心中,女儿既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弱小女子,又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白衣战士。做为母亲,我想让世界来保护你;做为医生,又想让你履行职责,保护全世界。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明媚的阳光洒在诊台上,春天的气息似乎扑面而来,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年2月8日元宵节
今年的元霄节,因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不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小情侣。看到的是隔离病房内,隔着玻璃对视的恋人。看到了有缘对面不相识的夫妻。大街上没有了宝马雕车香满路。有的是深夜喷散消毒液的雾炮车,和拉着警笛转送病人的救护车。
今天的夜班比较轻松,所以早早躺在了床上。接通了女儿的电话,医院通知下午培训咽拭子的采集。可能是因为内丘医院急诊科停诊,二十多名医护工作者进行隔离观察。医院要加大筛查力度。开展这一筛查方法,预视着医护人员的风险度陡增。要求人员三级防护。医院提供了宾馆,建议下班后都去宾馆隔离。
望着外面平静如水的月光,也许平时的牵挂太多了,这次反而平静了许多,释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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