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间,天下初定,百姓从四方漂泊之地逐渐回到原籍,在江浙应天府郊区有个叫飞云浦的小镇,南方素来文教之风兴盛,其中有户叫程怀远的学子,父亲程大,母亲李氏,一家三口日子过得颇为艰难,祖上留存下来两亩薄地,勉强维持生计,每年年底程怀远时常给附近四里八乡的农户写对联,因价格实惠,加上字写得好,年底时众多贫困农户都来求取对联,程怀远都是热情迎接。唯有一样对寺庙或者道观前来求取对联则是分文不取。
这天杭州府命人将辖区寺庙悉数修缮完毕后需要在山门及大殿前面的圆柱上撰写对联,因需要数量较大,听闻飞云浦程怀远写对联立意深远,文笔又好便派人前来邀请,程怀远欣然前往,到的杭州,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将众多对联一一撰写完成,对此杭州府衙大为高兴,特意犒赏了纹银十两。恰逢当年正好是大比之年,程怀远便收拾行囊前往京城应试,兴许是佛祖暗中佑护,程怀远是连战连捷,高中第十名,经吏部铨选,将其派到岭南任职。
柳絮纷飞消息传来程家父母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就考上了,忧的是竟然被派到不毛之地。程怀远倒也不抱怨,领取官凭路引,带上行囊就出发了,正在何年准备乘船出发时,忽见一个长老带着一名女子前来码头对程怀远说道:“施主即将前往荒僻之地任职,此去空凶多吉少,老衲给你带来一名领路人,这是钱二姐,此后将一声陪伴你。”程怀远一看是先前在寺庙里撰写对联相识的高僧,不仅大为感激,听闻要一生陪伴不仅说道:“自古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这事父母尚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长老道:“阿弥陀佛,施主书生怎么书越读越愚钝了,岂不知事急从权吗,如今你前往荒蛮之地,没有个引路人怎么得了,况且现今你告知父母已是不及,不如听老衲的安排就此前去。”程怀远只好辞别长老带着女子一同前往赴任。
沿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县衙,只见衙役在县衙门口懒散的乘凉,大堂里也是桌椅凌乱摆放,见到程怀远前来,衙役们赶紧前来迎接,来到内堂,大家帮衬着将大堂和后院收拾停当,之后便告辞而去。钱二姐对程怀远说道:“老爷,现今急需将县衙威严树立起来,才能安排各类执事。”程怀远先是命衙役轮流当班,谁知次日衙役仍然不理不睬。
见此情景,钱二姐说道:“我随老爷前来时,包袱重已经备好贵重物品,老爷明日即可前往拜访各酋长和洞主,去了后酋长和洞主定会邀请饮酒,此时老爷不可推辞,而且要大醉而归。”程怀远道:“只是我酒量小,恐怕几杯下去就醉了。”钱二姐道:“夫君此去一定要大醉而归。”程怀远只好答应下来,次日便带着两个小厮,挑着礼品出发了,众多酋长和洞主见县令前来拜会,顿时操办宴席盛情款待。果然与当地酋长及洞主相见后,衙役们不敢怠慢,从此马上整肃起来。
听闻有个偏远村庄饮水和行路艰难,程怀远觉得颇为头痛,钱二姐对程怀远道:“老爷,现在需要您身先士卒前往解决问题,才能得到边民的拥戴。”程怀远心想边缘县衙平日没事,觉得这样刚好拉近大家的距离,便出资并向当地乡绅募捐和号召边民,共同参与劳动,在村庄里打水井和扩宽道路,将村庄道路与官道相连,期间还架了两座桥,便民们看到县令与大家一起同吃同劳动,才觉得原来这个县令才是真正的好官,纷纷给县衙送来很多特产。
接着程怀远规劝大家种植桑麻,开垦荒地,边民们有个粮食和布匹,心里都乐开了花,每隔几日就聚在县衙门口就着篝火载歌载舞,程怀远夫妇也与大家一起手牵手欢声笑语,边民们逐渐传唱着说这个县令是好官,给大家衣穿,给人们饭吃。
程怀远见时机成熟,便从内地请来夫子兴办官学,经过前期建立起来的信任,都将自家小孩送到私塾里来接受教化,边民们非常信服程怀远,称呼他是天官,从此集市上偷盗抢劫之事再未发生,衙役们见程怀远凡事都亲自参与,便在中秋这天来到后院跪下说道:“老爷,我等皆因受到前任盘剥太盛,对大人多有不恭,祈求饶恕。”程怀远微笑道:“大家快起来说话。”待众人起来后,程怀远道:“本官初来乍到时,诸多事情尚未考虑周全,你能对内地官员素有芥蒂,不该责罚你等。”钱二姐早已摆上酒菜,程怀远便邀请众衙役在后院一同饮酒。
带头的捕头不仅眼泪盈眶的跪下说道:“老爷,小的当差二十年,从未见过如大人这般为民造福的,而今又请我等饮酒,就是莫大的恩宠,今后大人如有驱驰,小的万死不辞。”其余人员也纷纷跪下说道:“大人今后如有派遣,小的万死不辞。”程怀远忙将大家扶起,共同举杯畅饮。
如此这般日子久了,当地人意识到程怀远确实是实心在给当地做实事,开始感激程怀远,凡是征粮征税都是踊跃而来。时光过得好快呀,转眼就是三年届满,程怀远要前往别处赴任,百姓听闻消息蜂拥而来跪下挽留,程怀远无奈只好向上级申诉请求继续留任一届,上司感念山民情真意切,批准再任一届。
直到连任三届后程怀远夫妇才得以回到内地,回归之日,全县百姓前来送行,很多老人更是痛哭流涕,众多酋长与洞主也前来送别,待程怀远夫妇的船转剖的远了,钱二姐将箱子打开,只见当初程怀远带去的贵重物品悉数在里面,程怀远不仅大吃一惊,钱二姐道:“老爷,这里虽是粗野山民,但是民风淳朴,当感受到你是真心而来做好事,便回百倍回报你。”只见船上特产放了两大仓,程怀远不仅叹息不已。
船夫走来笑道:“老爷,您可真有办法,前面几任都是被地方酋长和洞主给轰走的,只有您不仅得取得他们的信任,还如此热情的前来送行。”程怀远只能微笑以对,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夫人钱二姐的功劳。
此后更加爱惜钱氏,两人育有两子一女,后来夫妇俩到七十岁时,忽一天钱氏对程怀远说道:“妾本事上界侍女,因不慎打碎花瓶,被贬摘下界,恰逢长老经过,见你乃是上界星官托生,便携带前来投靠,如今时日已到,夫君不日也将前来,妾先走一步。”说毕溘然长逝,三日后程怀远也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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