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我的葬礼上橙子哭的很伤心,我听见司仪在陈述我生前的种种“丰功伟绩”,我听见我的战友们在墓碑前向我不舍的告别。”
发动机的轰鸣,耳机的音乐,人群的呐喊,夏日的蝉鸣,北风的呼啸和时钟的嘀嗒。这些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而这些声音曾在一瞬间化做一道热能刀的劈斩将我眼前袭来的bm砍做两半。那,便是胧月之轮。
我是一名极东机动部队的军人,由于我是因为战场违命而从少尉降职到上士连队的,所以我的战友们都戏称我“少尉”。至于为何选择加入机动部队。呵,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吧。
“叔叔,叔叔,快走啦!”侄女橙子可爱的催促声从门外传来。我拉上旅行包的拉链快步走出公寓。我迎来了今年的二十天年假,每年年假我都会和的哥哥一家一起回边境老家探望抚养我们长大的小姨。“二十岁的人了,你也不找一个女朋友,就没有喜欢的姑娘吗?”列车上,哥哥像往常一样为我的事情操着心。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他的问题,思绪却被窗外掠过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拽回了那个年少时的夜晚。
在我8岁那年,曲折罗最大的武装悍匪组织之一的“蝎子”跨过边境,利用驻军调离执行任务的空档期在极东边境城市也是我的家乡绾城大肆烧杀抢掠,我的双亲很不幸的在那场浩劫中遇难,而正当眼前匪徒的bm要对我动手时,一道刀光从天而降。那一台名为神久夜的机甲斩杀了它的敌人后收起了刀,驾驶室的舱门打开了,一名看起来只比我年纪大些许的少女从里面跳了出来。那时懦弱的我泪眼婆娑的抬头仰望,月光打在少女本就白皙的脸颊上,强大而又温柔,夜空上的皎月与她融为一体,好美。“喂,你是男人吧,有想守护的人的话就擦干眼泪和他们拼命啊。只知道哭的话什么也保护不了。”
“叔叔,下车啦!”橙子俏皮的大声喊着,我突然反应过来车已经到站了。匆匆下了车,我们即刻前往小姨家。其实小姨和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本来没有子女,所以当年看无处可去的我们可怜,于是好心的收养了我们。“你们叫我小姨好啦。”记得刚搬进小姨家时她温柔的对我们这样说到。再回到曾经居住的故宅,想起以前的生活不免有些感慨,原来都那么多年了呀。
就算是边境,夏日的天也炎热的厉害。我带着橙子在小姨家附近的公园玩耍。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交谈着些什么。路过附近的时候我碰巧听见药物什么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有什么是比看好侄女重要的呢。“叔叔,我想吃雪糕。”橙子向我撒娇道。如果换做她爸爸的话一定会拒绝,然后告诉她雪糕对身体不好。但我实在抵挡不住她渴求的小眼神,只好在起身前撂下一句:“唉,真拿你这小家伙没办法。”
“久远小姐?”雪糕摊前,久远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我。“啊啦,你是之前那位军士先生。”之前在日之丸执行任务时我曾和久远小姐有过几面之缘,现在能在这儿遇上也着实令我有些意外。“久远小姐,你在这儿的话,说明胧小姐也……”虽然也不确定这么唐突的问一句是否礼貌,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关于那位女士的消息。“啊……胧大人她没有来。这次我是有任务才独自来到这边的。”久远微笑着回答道。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我们互相道别过就各自离开了。“那个,军士先生!”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久远转过身叫住了我。“虽然不知道您经历过些什么,但也希望您的每天都能开心一点。”我久违的露出一丝微笑来回应她的祝福。是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再能感受快乐这种情感了呢。
“少尉,知道非法药品走私商‘BUG’吗,他们今晚会在绾城交易,当地警方还没有配备BM驾驶员...所以,需要你出外勤。待会儿会有一台通用蜜罐送到你那边的修理厂”电话那头的指导员略慌张的说道。“今晚我叔叔要留在姨奶奶家吃饺子,不给你上班啦。”橙子淡淡的说完帮我点了结束通话键。“嗯,好姑娘,帮叔叔拒绝了坏老板的加班命令。”我笑着摸了摸橙子的小脑袋,回了条消息给指导员:收到。
月黑风高,呵,像极了曾经的那个晚上。但我已经不再像当年一样懦弱了。“突击开始!”小队长的命令从对讲机那头传来,对机甲驾驶的肌肉记忆让我迅速推动着操纵杆破开了郊外厂房的门。“有条子!”里面的人喊道,随即我便听见了肩炮发射的声音。“趴下!”我大声叫道,可惜已经太迟了,我身旁的两名警员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了。
发动机的轰鸣,耳机的音乐,人群的呐喊,夏日的蝉鸣,北风的呼啸和时钟的嘀嗒。这些声音承载着我人生中的美好,为了守护这一份美好,此刻这些声音化作蜜罐手中机甲步枪的子弹射向我眼前的敌人。对面三台山猫的驾驶员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条子”有勇气凭着一台蜜罐来抓人。“老兄,蜜罐,你是来搞笑的吗?”嘲讽的话从对面山猫的扩音器里传来。“是啊,为了让某些蠢货掉以轻心。”他们将面对的,可是被称为蜜罐战神的男人。
战斗结束,天空已然蒙蒙的泛起了亮光。我驾驶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机体走出厂房,打开驾驶室的舱门,我问旁边失魂落魄的小队长:“我们失去了多少弟兄?”
“十五个……”他失魂落魄的回答我道“他们的情报不是说最多可能有一台BM吗,怎么会有三台!”原本平静的他又突然愤怒的咆哮道。“英雄们会被永远铭记。”我不太会安慰人,但却也能深切体会他失去战友的悲伤。
“小子现在很厉害啊,一台蜜罐就能歼灭三台军用的山猫。”修理厂里旧识的老头感叹道,我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很多人用生命为我做了掩护,我只不过是一个躲在机体里的懦夫罢了。”突然我的身后一击脑掌打来,“英雄们会被铭记,但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不是为了让你在这消沉的!”看了看老爷子慈祥的笑脸,我不禁内心笑道: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少尉!‘BUG’的老大发来一个视频要你单独去‘BUG’的窝点,这里面有个被绑架的小女孩。说你今晚八点之前没到的话就……”一个昨晚合作的警员从修理厂大门急切的冲了进来。突然我的脑子嗡了一下,昨天和橙子的对话回荡在我的脑海,“要是今晚吃饺子的时候你跑了怎么办?”“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我就漫山遍野的把你找出来!然后让你请我吃雪糕!”
“老爷子,机子修的怎么样,能动了吗。”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安与愤怒。
“能是能(但只能动一点点doge),但是它的武器系统完全用不了了,你现在去就是送死…”老爷子突然意识到,他是拦不住我的。于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正好,这里有一把剑,是一个姑娘拿到老头我这里修的。你要借用的话,记得一定要亲自还回来啊!”
“大恩不言谢,之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请你到街头的酒馆好好喝一杯。”
“你小子…打小就想装大人进里边喝酒去……现在……已经真的长大了啊”不忍心看那个倔老头落泪,我转身上了刚修好一点蜜罐。毕竟,又有什么是比请侄女吃雪糕更重要的呢。
“橙子,该回家了。叔叔还要请你吃雪糕呢。”
后来我听说一台破败不堪的蜜罐一手拿着大天帝剑圣机的剑一手抱着一个小女孩颤颤巍巍的走了回来而驾驶员在城门口的地方好像是完成使命了一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想想场面挺滑稽的,蜜罐拿着剑圣的剑,想想都很格格不入吧。不过,难得有幸用到剑圣的剑,我终于明白,那把剑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蕴含着力量,而是因为它代表着守护与信仰。
我听见我的葬礼上橙子哭的很伤心,我听见司仪在陈述我生前的种种“丰功伟绩”,我听见我的战友们在墓碑前向我不舍的告别。呵,修理厂的老头真多事儿,将我的意识备份到了芯片中植入进了一只实验兔的脑袋里。
“啊,好可爱,以后做我的宠物好不好?!”
久远捡到我时满心欢喜的对我说到:“你就叫……乐乐吧!因为我觉得你和一个我认识的人很像,但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不快乐。”
哈(叹气)…这样也好,起码现在我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身边的风起云涌,看着她头上的胧月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