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琏任师长的国民党整编第11师(整编前为第18军),跟整编第74师(整编前为第74军)、第5军、新编第1军、新编第6军(简称新1军、新6军)一道被称为蒋军五大王牌或五大主力,然而这五大王牌军最终皆没有逃脱全军覆没的命运。比起其他四大王牌军长官的个人命运(张灵甫、邱清泉先后被击毙,廖耀湘被生俘,孙立人去台后沦为阶下囚),胡琏算是极其幸运的,最后官至陆军一级上将,是国民党败逃台湾后为数不多的“命大福大”的高级将领。
胡琏曾跟随陈诚参加对中央苏区的第三、四、五次“围剿”。年起,又随罗卓英在浙西南继续进攻红军。抗战结束以后,蒋介石破坏停战协定,公然挑动内战,胡琏也成了蒋介石手里打内战的一颗棋子,在战场上多次与解放军交手,与中共大将粟裕更是宿敌。内战爆发后,18军改为整编11师,与新1军、新6军、第5军、整74师,并称国民党军五大主力。胡琏率美械装备之3万余众,并骡马匹,汽车坦克大炮各数百,在中原、华东两大战场,成为解放军刘伯承二野、陈毅三野等部的劲敌。
胡琏指挥的第18军及整编第11师是国民党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强悍。《毛泽东军事文集》中有7篇专门针对国民党18军及胡琏的电文,如《钳制敌11师等部以利刘邓主力休整》、《陈锡联部主要任务是钳制18军》、《钳制敌第18军保障粟军胜利》、《一周内不使敌18军越过睢杞县》、《对付胡琏张轸部北进的措施》、《同意刘陈邓歼击胡琏一部》、《询问一三两纵能否向西参战》等。据许多三野老人回忆,他们认为胡琏及其整编11师(年5月,根据国、共、美三方代表签署的“整军方案”,国民党第18军整编为师,胡琏任师长)作风顽强、战力强悍,特别不好对付,是一个难缠难打的对手。整编11师在国民党“五大主力”中被解放军歼灭的时间最晚,似乎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胡琏的整编11师战斗力之强悍。
胡琏面相塌眉毛,嘴角耷拉,下巴尖挑,面若野狐;在战场上,胡琏多疑善变,攻战必先求稳,战场嗅觉异常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马上察觉,然后迅速脱身。南麻战役华野9纵付出伤亡余人的沉重代价,最终却没有对胡琏的整11师取得任何进展。许世友打电话给粟裕发牢骚:“胡琏这只狡猾的狐狸……下次我定叫他碎尸万段。”(丁炳生《第三野战军征战记》第页)双堆集作战之后,杨勇曾经说过:“我们宁愿俘虏一个胡琏,不愿俘虏十个黄维。可惜让胡琏给跑掉了。”在后来解放军精心组织的几次“猎狐”行动中,胡琏及其整11师都侥幸避免了被全歼的命运。前后有五次奇迹般地化险为夷,死里逃生。说胡琏“狡如狐”确有道理。但是胡琏的军事同僚还有另一种说法:“这家伙就是运气太好了。”
第一次死里逃生——
年,胡琏率其整编第11师与其同乡、同窗好友张灵甫任师长的整编74师一道,加入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的行列。当张灵甫及其整编74师被华野陈、粟大军围困在光秃秃的孟良高地,陷入绝境时,张灵甫想到跟他最亲密的同乡、同学胡琏,便与胡琏通“伯玉老弟,我恐怕不行了,你再不快点儿,只能给我收尸了!”
胡琏赶忙给他打气:“灵甫兄,我已拚上命了,只是共军阻援兵力强大,你再坚持四天,我就赶到了!”然而,陈、栗大军只用三天时间就全歼了整编74师。就在张灵甫及其整编74师葬身孟良崮之际,华野几个纵队又不失时机地将支援张灵甫的胡琏整编第11师重重包围,只是因蒋军其他部队下死力救援,胡琏及其整编第11师才得以突出重围,死里逃生。
第二次死里逃生——
孟良崮战役之后,蒋介石经过40余天的策划与准备,重整旗鼓,再次对山东解放区发动新的进攻。
死里逃生后的胡琏跃跃欲试,想抢头功,但他接受张灵甫全军覆没的教训,行动十分诡谲小心。6月29日,胡琏以突然而神速的动作,包围攻陷鲁中根据地南麻。当时胡琏得意洋洋,口出狂言,吹嘘其美械装备的一个团可以打解放军的两个团。一时胡琏多疑的狐性让位于狂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钻进了解放军的“口袋”。
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立即调动5个纵队的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南麻“捉狐”。2纵韦国清由东北方,6纵王必成及快速纵队由东南方,9纵许世友由西北方,紧紧围住了南麻。另外成钧的7纵和一个师的地方武装担任阻援任务。陈毅、粟裕随后便率领华野司令部进驻南麻东北三岔店,坐镇指挥这一战役。
胡琏发现自己陷入包围后,非常着急,但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固守待援,然后伺机突围。胡琏迅速在南麻周围大小山头和村庄构筑起密密麻麻的子母堡多个,形成火力相互支援的地堡群。各个据点间用交通壕连接,外围设有铁丝网、鹿砦等障碍物,阵前米内的树木、庄稼一律砍光,驻地村民一个不留地统统赶走。
7月17日黄昏,南麻上空炮声如雷,枪声四起,胡琏见战事严峻,便硬着头皮给陈诚发去一封表示心迹的电报:“职部已作破釜沉舟之计,不成功则成仁。”
也许是胡琏及其整编第11师命不该绝,时间不长,四野云合,电闪雷鸣,一会儿的功夫天降倾盆大雨。华东野战军各部在雨中作战,加上南麻是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雨水加山洪不期而至,河水陡涨,部队行动受阻。部分只得冒雨趟水前进,在泥泞中挣扎,弹药受潮失效,致使各种战术水平很难发挥到位,大大影响了攻势。胡琏则将部队分成小组,以排为单位,占据堡垒、工事和民房,以交叉火力进行封锁,令华野每攻克一个堡垒,都要付出伤亡的代价。
这一场罕见的大雨,整整下了7天7夜。华野在滂沱大雨中连续发动进攻,而整编第11师依恃其优势装备,以强大炮火疯狂反扑,华野往往在一天之内,要连续打破敌人十几次反攻。经过3天3夜恶战,整编第11师终于被压缩到了纵横5公里的包围圈内。
此时整编第11师粮弹两缺,士气低落。胡琏惟恐落得整编第74师的下场,便急电蒋介石:敌伤亡虽属惨重,但仍有余勇可贾,恳饬援兵,空投粮弹。蒋介石颁发手令:严令整编第9师、整编第64师、整编第75师增援南麻。
20日上午,国民党援军进至距南麻只有10公里的地方,并突破华野阻援部队阵地,蒋军飞机穿梭般轰炸扫射,攻击华野阵地。陈毅、粟裕估计歼灭南麻之敌尚需5到7天时间,而为紧密配合晋冀鲁豫刘邓大军突破黄河,进入鲁西南地区作战,华野已派陈土、唐亮、叶飞、陶勇率领5个主力纵队分别向鲁西、鲁南出击,眼下手中已无预备队,不断增加打援兵力,以保证攻克南麻必需的时间,遂下令于7月21日晚撤出了战斗。此战,华东野战军付出了伤亡多人的代价,歼灭了蒋军整编第11师多人,但没有达到预期全歼胡琏整编第11师的作战目的。
这下子胡琏神气透了,狂言迭出:“我的11师可不是张灵甫的74师,想吃掉我,得有一副铁嘴钢牙好胃口!”
战后,蒋介石论功行赏,颁发给整编第11师奖金法币5亿元,将胡琏吹捧为“常胜将军”,并将胡琏的南麻之战列为“国民革命军”24个典型战例之一。
整编第25师师长黄伯韬气得将佩有中将军衔的军装装狠狠地摔在地上,咧着大嘴骂道:“操!什么常胜将军?要不是老天爷连下7天大雨,他早跟张灵甫作伴去了!
第三次死里逃生——
年,胡琏的整编第18军番号撤销后,所属的整编第11师、整编第3师和整编第10师都并入新组建的第12兵团建制。兵团司令官本应由胡琏出任,但因他多次拒绝执行国防部长白崇禧的命令,跟白崇禧闹翻了,甚至闹到白崇禧扬言要辞职,蒋介石不得不任命时任国防部新制军官学校校长黄维为第12兵团司令,胡琏则为副司令。
黄维到第12兵团赴任之前,曾向蒋介石提出条件,说:“打完这一仗(指徐蚌会战),我还是回去办学校。第12兵团我去过渡一下,兵团司令仍应给胡琏。”蒋介石也同意了。
胡琏为副司令,心里颇为不快,但又碍于面子不便明说,便借口父亲病重请假跑到武汉去了。
11月初,淮海战役揭开序幕。蒋介石命令黄维第12兵团迅速开赴徐海淮蚌地区作战。第12兵团11月8日由驻马店出发向安徽前进,18日到达蒙城的涡河、北一带,即遭到中原野战军的进攻。25日,被中原野战军7个纵队包围在宿县西南双堆集地区,动弹不得。南京为12兵团空投物资,官兵都说:“投这些东西不济事,最好把胡老头投下来。”
第12兵团被包围后,蒋介石发现胡琏不在前线,立即电召胡琏到南京面谈,问胡琏有什么办法能导致该兵团转为有利态势。胡琏认为这次战役是国共两党的大决战,即向蒋表示愿意飞赴双堆集,协助黄维鼓舞士气,调整态势。蒋极为嘉许,并指示第12兵团:“要固守下去,苦斗。”然后,蒋命令空军用小飞机把胡琏于12月1日送到双堆集前方。胡向黄维和军师长传达了蒋的指示后,马上到各军师阵地视察,并将兵力作了局部调整。
几天之后,中原野战军的攻势更加猛烈。第12兵团粮弹匮乏,南京空降飞机有减无增,局势越来越严重。黄维决定派胡琏去南京,一则向蒋介石报告险情,催运补给,敦促救兵请示对策;二则要胡住在南京,以免和大家同归于尽。如果第12兵团被歼,望胡能为大家处理善后。7日,胡琏飞南京向蒋介石报告双堆集情况。8日晚,蒋介石邀宋希濂、胡琏,蒋经国共进晚餐,并放映电影《文天祥》。蒋对宋、胡说:“这个片子很好。”暗示宋、胡为其政权“效忠”。9日,胡琏再次飞双堆集,向黄维等传达了蒋介石准许在危急时可以突围的指示。
这次华野和中野吸取了以往与胡琏交战的教训,各纵队摩拳擦掌“猎狐”。12月12日,陈毅、粟裕下令中野、华野对第12兵团发起总攻。
那天胡琏在南京向蒋介石当面请示突围计划时,蒋介石就决定用燃烧弹、毒气弹炸开缺口,配合黄维兵团突围。可是由于通讯联络总出故障,飞机投弹了,部队没准备;部队攻击了,飞机又不投弹,总也配合不上。
解放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黄维电告蒋介石,决定当天——即15日全线突围。可蒋介石却认为,夜晚突围飞机无法轰炸支援,命令他坚持到明天。
持到明天?谈何容易。解放军如排山倒海一般从四面围过来,哪还能等得到明天呢!
“狡如狐”的胡琏提出了一个“四面开弓,全线出击,觅缝钻隙,冲出重围”的方案,黄维当即决定,6时全线突围。蒋介石闻听大惊,特命王叔铭来制止。黄维已经无法可想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在他的军人生涯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背蒋介石的命令。
此时此刻,可怜雄兵12万,顿作鸟兽散。
大军被围,兵败如山倒。黄维见大势已去,下令突围,能跑出一个是一个。12月15日,黄维和胡琏各自登上一辆坦克。开道的坦克一开动,黄维的坦克紧紧跟上,后面跟着的是胡琏。
披着落霞,两辆坦克在田野上。到了一个岔路口,黄维的驾驶员不知朝哪条路走,犹豫了一下,冲向了西南方向的道路。而胡琏的坦克,却拐向了东南方向。两员战将,就此分道扬镳。
可笑的是那个军长杨伯涛,他心里还挺安定的。他想有胡琏在,他的18军就能和胡琏一起突围。有胡琏,他就有依靠。
杨伯涛依赖、崇拜胡琏,不仅因为胡琏打仗有一套,还有一层,他跟胡琏还有某种特殊的感情。那是抗战结束后,国民党的多数将领都发了接收财,可杨伯涛依然如故。胡琏得知杨伯涛的妻子还在汉口租住资本家的房子,特令军需官到长沙给杨伯涛买了一栋私房,并派人把杨伯涛的妻子接到了长沙,这感动得杨伯涛潸然泪下。从此,他死心追随胡琏,甘愿给胡琏卖命。
没想到这一次杨伯涛想错了,胡琏自己都怕逃命不及,哪会想到你杨伯涛呢?杨伯涛就成了解放军的俘虏。
杨伯涛成了俘虏之后,他心里还在挂念胡琏,不知胡琏冲出去了没有?
胡琏此时在哪里呢?他和黄维分手,相约在蚌埠之南或滁县会合。哪里知道,两人此时一别离,再也无相见之日了。
也是活该黄维倒霉,在逃跑过程中,他所乘的坦克竟阴沟里翻船,连同兵团副司令吴绍周一同被解放军抓个正着。胡琏也没好到哪儿,他在爬上另一坦克的瞬间,被解放军的手榴弹炸伤,他顾不得包扎,一头扎入坦克夺路狂逃,直奔宿蒙公路,想尽快逃离战场。不料,前面突然出现一支民兵队伍,竟迎面开了过来。胡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想这下完了,要当俘虏了。
要说胡琏命大,还真是命大。没想到那些过路的民兵,看见那辆奇怪逆行的坦克,还以为是自己的坦克呢,竟向两边分开,让坦克从中间通过。谁也没想到,里面就是那个宿敌——胡琏。就这样,这辆坦克奇迹般地逃出了解放军的包围圈。
胡琏跑是跑了,可也伤得不轻,后辗转被运医院。由于救治及时,没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可从他背部取出的大小弹片就有32块,有几块与肺、心“仅一纸之隔”,就是没把他炸死。
虽然侥幸逃脱,但身心俱元气大伤,“双堆集”和“粟裕”成了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晚年胡琏经常摸着那次逃亡留下的伤疤感叹“土木不及一粟(裕)”。而那些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同僚则调侃,说他不仅仅是命大,更是命硬。这一点,胡琏自己也承认。
第四次死里逃生——
胡琏的第四次死里逃生是在年8·23炮战中。这位“金门王”在金门苦心经营,广积粮,深挖洞,修建了数不清的明碉暗堡。许多山竟然被整体掏空,里面成了能容纳几千人同时开会吃饭的囤兵洞。
8月21日,蒋介石和时任“国防委员会”副秘书长的蒋经国亲临金门,登上太武山顶对大陆进行观察。蒋介石观察良久,深感战局有一触即发之势,于当晚返回台北时,令“国防部长”俞大维暂住金门,主持防区作战计划。
8月23日,星期六,下午5时许,在夕阳映照下,金门海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一片黄金。金门岛翠谷湖湖心亭,这里正举行周末聚餐。“国防部长”俞大维特地代表“蒋总统”带着慰劳品莅临慰问。白兰地、香槟及丰盛的冷餐,热闹非凡自不必说。金门防卫部司令官胡琏和赵家骧、吉星文、章杰三位副司令官频频举杯。胡琏兴致很高,酒量又大,暗中使劲,和吉星文比量。吉星文也不含糊,一时高兴咧开指头和胡琏划拳。胡琏划几次输几次,稀里糊涂地多喝了好几杯,不觉有些头重脚轻。
宴会结束后,胡琏和俞大维、赵家骧、吉星文、章杰,一齐走出宴会厅,漫步回北太武山的国民党军防卫司令部,经过翠谷湖岸边的桥头,便歇步海侃胡吹。医院出来的吉星文的身体状况,吉说:“都是过去的旧伤,医官说,不要紧,死不了。”
赵家骧一旁插嘴道:“老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吉星文开着玩笑:“你老兄不也和我一样吗?当年你在东北‘剿总’任参谋长,不也是在辽沈会战的炮火中侥幸逃得性命吗?要论八字,哪个都比不上咱们的胡长官!”
胡琏以酒三分醉,听了吉星文的恭维话,便摇头晃脑道:“彼此!彼此!”说着对俞大维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吹吧,咱们先回司令部!”
此时,在他们的对面———海峡的对面,从团头、莲荷到厦门,如林的加农榴弹炮、榴弹炮,共有门重炮,不约而同地炮衣,向金门方向摇起了粗大的炮筒。
年8月23日下午,6点30分,严阵以待的金门前线,人民解放军的炮兵官兵接到了福建前线炮击金门总指挥叶飞从北戴河毛泽东身边发出的“开始炮击”的命令。随着一连串红色信号弹升起,门重炮集中目标向太武山侧的翠谷———金门防卫部及其附近地区轰击。霎时间,炮声震天,山摇地动,火光蔽空,弹片横飞,整个金门岛笼罩在一片硝烟中。金门防卫部通信系统立刻被完全破坏,指挥中断,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人民解放军发射了00余发炮弹,都是、口径以上加农炮弹。蒋军猝不及防,官兵伤亡惨重。而且第一批炮弹就落在“海上”金门岛的这个地方。
其实在炮击金门前,解放军并不能确认金门防卫司令部的具体方位,仅知胡琏指挥所设在北太武山反斜面山脚下,此山绵延数里,从大陆任何角度均无法观察到其侧背。就有这么凑巧,在炮击前几天我军刚好抓到几个国民党特务,供出金门防卫司令部方位,确认胡琏老窝的范围就由数平方公里缩小至数百平方米。
翠谷位置非常隐秘,一般情况下炮弹根本打不到,但那一天就有这么几发偏离弹道的炮弹鬼使神差般硬生生地砸在翠谷。顿时翠谷爆炸起火,弹片横飞,一片混乱。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胡琏听到呼啸的声音,酒立刻醒了,觉得不好,立即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爬回司令部的地下室,就差那么几秒钟,胡琏又捡得一命,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俞大维却吓傻了,被卫兵护着,钻入路边的山石下瑟瑟发抖。
当时解放军之炮火猛烈,让在金门海域的美国海军都目瞪口呆。第二天早上,惊魂未定的美国海军通信联络金门,问:“金门还有没有活人?”胡琏回电就一个字:“有。”胡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身处水上餐厅的3位中将副司令就没那么幸运了——副司令赵家骧冲上连接水上餐厅与陆地的小桥,腰部被纷飞的弹片击中,不治而亡;另一名副司令官吉星文身中弹片重创,医院手术后,弹片被逐一取出,接着又调来一排兵献了毫升的血,伤情才稍加稳定,不料腹中残留一极微小的弹片,3天后引发腹膜炎而亡;第三位副司令章杰则是当场毙命。炮击过后,胡琏清点人员时唯独不见章杰,至次日清晨,有人在水上餐厅附近发现了章杰若干残碎遗物,经其传令兵辨认,确认死亡。
第五次死里逃生——
金门炮击,胡琏的得力助手赵家骧命殒孤岛,胡琏心灰意冷,无意再任金门防卫司令部司令。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支持的南越吴庭艳政府,请求中国台湾的蒋介石派一位有反共经验的高级将领出任“中华民国”驻南越“大使”,以指导吴庭艳集团跟越共游击队以及越共首领胡志明主席所领导的北越政权开展军事斗争。
蒋介石答应了南越政府的这一要求,秘密派出军事顾问团,协助南越建立“政战”制度,代训干部,并提供作战物资。年,胡琏被任命为“驻南越大使馆大使”(台湾以此掩盖军援南越的事实)。胡琏在南越8年,为南越政权反共、剿共出谋划策,不遗余力地参与吴庭艳集团的反共战争。也因为这个原因,活动在西贡附近的南越游击队将他列为死敌,想方设法要锄掉他。
虽然胡琏生性多疑,机警小心,但越共游击队还是侦知了胡琏的生活起居规律。年5月19日,两名游击队员经过乔装打扮,混入“中华民国驻越南大使馆”,并在胡琏的办公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了定时炸弹。胡琏每天上午都会在办公室里办公,但说来也巧,这天10点半胡琏刚好有个会。他从办公室拿好文件走到隔壁的会议室还不足一分钟,办公室便传来一声巨响,后墙被炸了一个大洞。胡琏完好无损又神奇地逃过一劫。后来胡琏每忆及此事,都心有余悸,唏嘘不已。
年,胡琏被免职回台北,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并晋升为一级陆军上将。他晚年爱好文学和历史,研读典籍,喜读古书。著有《古宁头作战经过》、《泛述古宁头之战》、《金门忆旧》和《越南见闻》等书。